咬开,里头的黑色汁水溢出,浸入喉咙。
一根根粗壮的血管线自脖颈处开始向下延伸,老头的速度进一步提升。
特色产业不太看重区域优势,主打精神疾病的六院在规划时本就被安排在新城区,附近有一大片空旷区域,马路上这个点人也不多,正适合双方撒开腿狂奔。
老头的气息开始萎靡,他知道自己这副体格已经透支到了一定程度,现有手段很难继续压榨出潜力了。
后方,官将首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那白鹤童子明明是在走,但每一次眨眼都像变了一个位置,带来莫名的压迫感。
老头看见前方有一条河,他将手伸向自己竹筐,从里面抓出一只银蟾蜍,哭求喊道:“崽儿,救爷爷我这一遭,救完后爷爷送你安息!”
说完,把银蟾蜍往自己脑袋上一放。
本是死物的蟾蜍似是动了,在老头的头顶上固定住。
老头的皮肤上出现一个个脓包,有些已经破开,流出了脓水。
这些脓包一鼓一胀,与头顶上的蟾蜍发出相同的频率。
老头在自己给自己下咒。
通过这种方式,以期获得进一步的癫狂。
不管付出的代价有多大,至少得把这条命给保下来!
“呱呱!”
老头喉咙处肿成肉瘤,发出蛙鸣,然后跳入了前方的河流。
白鹤童子也进入河中。
老头在水下蛙泳,童子在水下行走。
童子鹤冠上的三根香并未因河水而熄灭,却因为在河下而加速了燃烧。
一层层波浪在童子面前散开,减少着水中行走的阻力,比在地面上用三步赞更为费力。
老头觉得自己快到极限了,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童子站在水底下,不动了。
“咕噜咕噜……”
老头见到这一情景,兴奋地吐起泡泡。
他对官将首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乩童每次起乩,至多靠引路香再续接一次,等时间一到,官将首离去,乩童也会陷入虚弱。
他强忍着回头去趁机杀人的冲动,咬咬牙,催动全身因被下咒而剧痛的身体,继续向前游去,直至漆黑的夜幕下,再也看不见那位的身影。
水下,林书友从口袋里,掏出了封禁符针。
他要自己给自己打针。
“嗡!”
符针刺入胸膛,原本几乎涣散了的竖瞳,被稳住了。
林书友嘴巴张开,在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同时双手开始向前向后再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来回舞动。
要是此时能贴近他仔细听,能隐约听到,像是在念诵着某种乘法口诀,各个数字加后头对应的方位。
事实证明,先前在医院里躺着的那段时间,林书友还是认真看过书的。
近期来李追远寝室借用彬哥的书桌,煎熬之余,脑子里也是做过积极的思考。
他是官将首一脉的天才,可到底不是全方位的天才。
努力补课之下,也仅仅是追上了当初谭文彬和阴萌的进度,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可好歹能靠个口诀搭配公式,走一套固定流程。
当然,这其实对于乩童而言,已经足够了。
最后,林书友左手抓住右手手腕,右手大拇指抵住自己眉心。
聚煞!
四周的煞气开始向其体内涌入,竖瞳重新恢复,流转出锋锐,白鹤童子再临。
童子双拳攥起,张开口,发出一声怒吼。
祂很愤怒,祂很慌乱,祂很狂躁。
因为祂的乩童,真的已经走上了这条路。
“你……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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