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尚无法消化那些残酷的事实,今天的节目,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他联想到她当时的处境。
沈锡舟慢慢朝他走去,他站起来,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很吃力。
她忘了那时自己具体有多难,回忆总爱把痛苦削弱,以至于,她现在产生了自我怀疑,她那时是不是太矫情、太脆弱了?
“立意是好的,出发点也没问题。”上司看了全场,“但难免有‘金钱至上论’、为“认贼作父”的被拐儿童和买家开脱的风险,咱们台一向求稳,不一定给过。”
谁也瞧不出主持人才刚刚经历一场情感动荡,意志力溃败又重组。
沈锡舟有再多的不放心,也只能先重返录制厅。
“但我想告诉你。”沈锡舟说,“我现在很感谢他们不要我,我才能够被逼着回到我真正的家,虽然那个磨合的过程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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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而言是种莫大的折磨。
她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想做的,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其实我最初,也想过要保持联系,偶尔回去看看。”他开口,声音有一丝颤抖,“但每次见到他们,他们不断述说找我的艰辛,迫切想要我融入他们、要我回家,甚至,也许这个词不那么恰当,但对我来说,就是道德绑架,在我面前说我养父母不好的话,一旦我表现出抗拒,就会哭,就会闹,甚至威胁我要把我养父母告上法庭,我压力真的太大了。”
沈锡舟快要被铺天盖地的后悔和心痛杀死。
沈锡舟颔首:“去吧。”
为他被自尊蒙蔽双眼,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没能坚持留在她身边。
孔翰学沉默了很久,演播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至少,她应该等他接受他的身世的。
“习以为常。”孔翰学苦笑,“我有一段时间,像有瘾一样,不停刷社交平台的相关视频下看评论。”
沈锡舟转向观众:“为了更全面地探讨这个问题,我们现场来了一位心理专家,王齐博教授,他为许多寻亲家庭和被拐儿童做过无偿的心理疏导。有请。”
拐角处最后一眼,她看到他埋着头枯坐,手肘搭在膝盖上,手指无力地垂落。
王齐博最后说:
“我们首先要明白,这些孩子,当然,前提条件是没有经受虐待、正常长大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已经形成了完整的社会关系和情感依恋,突然要求他们转移,是违背人性的。根据我的经验,即便碰到原生家庭条件更好的情况,他们的第一反应,也都是要留在熟悉的家人身边,这是人的本能,保护自己已经建立的情感联系。”
即使有千言万语,有再深的旧情要叙,现在都不是时机。
她比他还小几岁,但像个大姐姐一样拍拍他的手臂,过来人的口吻:“等你放下心结,试着再去接触他们吧。”
他胡乱抹了把脸,把头扭开,强迫自己收敛情绪。
沈锡舟观察着孔翰学的表情:“类似的言论,你看到过吗?”
“社会舆论的压力可能比拐卖的事实本身更具伤害性……”
沈锡舟又问:“对你和你现在的家庭,有影响吗?”
王齐博推了推眼镜:“据统计,在成功寻子的案例中,几乎,几乎是所有的被拐儿童,最终的选择,都是经济条件更好的一边。这不是道德问题,而是残酷的现实。”
“不是你的错。”她的心也要碎了,“是我那个时候,真的爱不动你了。”
哪怕他能有一次,能够放下尊严回去找她,说不定就能发现端倪。
稍作修整,录制继续,在开机的最后时刻,沈锡舟看到沈锡舟又回到了观众席。
大屏幕适时播放一段准备好的VCR,画面中是几位心理学家的访谈剪辑:
履历显示,她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毕业,回国进入极星卫视工作,通过人才政策迁户口到帝都。
她不希望他为此自责。
大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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