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中,对于任何生物而言都一样——将后背袒露,本身就是一件充满危险的事。
或许八年前的藏瑾和池倾,都可以毫无疑虑地对彼此做到这一点,而如今,却不能了。
池倾无奈地笑起来,转身欲往通道内走,手腕却蓦地被藏瑾握住,阴冷的触感传来,她转头望向藏瑾,却听他道:“我先走吧。”
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走入通道,那里面光线昏暗,却不算漆黑。是因池倾在建造这处时,专门将荧光石碾碎,混合着涂料刷在墙壁,时隔经年,却仍有微光。
像是黑夜中竭力纷飞的萤火虫。
藏瑾抬眼打量着墙壁上的光,他一定也想到了过去的一些场面,因而握着池倾手腕的动作更用了几分力。
池倾本以为他还会再问什么……就像在看见小煤球肚子上的白毛时那样。
他们之间有些特定的暗号,嵌在八年漫长的时光中,早就变成了寻常的模样,但也只有藏瑾和她,才能给那些寻常物什赋予特殊的意义。
如同这满墙零星的荧光。
但藏瑾却什么都没有问。
行至曲径通幽处,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池倾站定,低声道:“这是从前存放置长命花的地方。”
与花团锦簇的花房不同,这山洞中潮湿凉爽,却唯有一棵盘根错节、遮天蔽日的银叶子树静静伫立其间。它根系虬髯,扎根覆盖了脚下所有的土地,而树冠也同样巨大,几乎遮蔽了山洞的天顶却还要延伸,那银亮神秘的叶片是洞中唯一的光源,照得人仿佛置身星河。
池倾反手握住藏瑾的手腕,拉着他飞身落在巨树树冠中央的一处空隙,那落脚处是特意被人打磨改造过的,地方不大,但容下三人站立也绰绰有余,其中央有一处空置着的小几,上面倒扣着一个琉璃罩,里头却空空荡荡。
池倾将那琉璃罩打开,依旧浓郁的生机从中淌出,周遭的树叶也为之一振,欢欣地舒展开来——长命花曾在此间保存八年,即便如今送出,琉璃罩内依旧保存着它的灵气。
池倾在小几旁屈膝坐下,指尖轻轻点着那琉璃罩:“你说想听我讲炼花之事,可我总觉得……你在这八年中,已将来龙去脉弄得十分清楚。如今……是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藏瑾坐到池倾身旁,他沉默很久,才很谨慎地开口:“你喜欢过我吗?”
池倾一愣,她做好了剖析自己内心的准备,也终于有勇气去面对那个自私懦弱而徒留遗憾的自己……却实在没想到藏瑾最先问她的,竟然会是这个问题。
她张了张口,想起那个和她走出荒城后,在满山萤火中对她坦露真心的少年——藏瑾去世后的许多年,她都会想起那一幕。
当时,藏瑾也是如此问她心意,她不曾回答过他,却在真正失去之后终日懊悔,如今再有这样一个重来的机会……是她求之不得的机会,她想……她想……
“喜欢过的。”池倾抬起眼,难得郑重,难得直白,“是……喜欢过的。”
树叶银色的微光落在藏瑾身后,他背着光,目光沉沉望着她,她分不清他眼底是否有留有欣喜,却先察觉到他考量的打量。
“倾倾,做长命花,其实不必血祭。”很久之后,藏瑾突然有些突兀地转换了个话题,“若你真心实意,心无旁骛地,纯粹地喜欢过,你不需要血祭。”
藏瑾低头笑了笑:“为何妖族会有长命花的传说,却找不到任何对应的古籍?因为千年前唯一种出过长命花的人是魔族——在你之前,所有有关长命花的正确记载,也在魔族。”
“倾倾,”他低声道,“你知道什么是真心吗?那不是愧疚,不是想要弥补,更不是人族故事里为了报恩而
以身相许。那只是真心,为了挽回一个人可以不惜一切的真心。”
“为了挽回一个人,可以放下所有……包括……对未来的期盼。”
他深深望向池倾,声音决绝,一针见血:“你没有。”
他了解她,就如同了解他自己。他们都是在三连城中做小伏低,为了生存付出过一切的人,他太知道前途光明的未来对于池倾来讲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是妖王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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