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在这里了。”
“把他们分隔开来,一个一个地录口供。”这个蜂腰猿背的身影站在单向玻璃前,他脸上的神情难以琢磨,唯有那对玉石般的双眸如同极光一样惹眼。
军雌沉默地观察了好一阵子,最终将视线紧紧锁定在了一个角落:“提审那只带有蓝色虫纹的。”
听到这,小水母的伞盖猛地一颤,下意识将外放的触须收回了些许。
没过多久就有一位军雌走进了审讯室,他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朝着辜蛰月所在的方向做了一个示意的动作,让他到旁边的单间去接受审问。
【宿主……】系统的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儿了,祂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别担心——辜蛰月在脑中镇定地安慰道。
除了击杀第一个星盗的时候是明目张胆的使用精神触须,其他行动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至于那节车厢里的目击者嘛……失去畏惧的野兽能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和食欲吗?
辜蛰月对自己不会暴露这件事情怀着一种绝对的自信,所以他并没有选择在事发之后离开案发现场,而是混入了幸存者的队伍当中。
蓝发亚雌低垂着头,就像是一只战战兢兢的鹌鹑一般亦步亦趋,他十分顺从地进入房内,主动朝桌后的审讯椅走去。
带路的军雌利落地关上了门,清脆的上锁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如同敲响了亚雌心头的丧钟。
房间的布局十分空旷简洁,惨白的墙壁与漆黑的桌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极致的黑与白中亚雌一脸坐立不安的惶恐模样,海蓝色的睫毛不住地颤动。他试图在这个房间里寻找到一丝安慰,映入眼帘的却只有突兀的墙壁,它们像一张张空白的脸,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里变得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辜蛰月终于听见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如同一根无形的手指轻轻敲打着他的心理防线。
那扇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像是骨头被折断的呻吟,有道鹤势螂形的身影在一步一步地朝着审讯椅逼近。
随着落座声响起,房间里终于传出了第一道审讯的指令:
“姓名。”
粉发军雌冷不丁地开口,声音如同深夜里骤然炸响的惊雷,毫无征兆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辜蛰月的心陡然一紧,他无声无息、极为迅速地收回了暗中窥视的精神触须,动作快得就像一道闪电。
“圣、圣扎迦利,圣扎迦利·菲尔德……”
“物种,性别。”
“蓝豆娘——亚雌……”
……
亚雌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在安静的审讯室中连颤抖都显得格外明显,他漏了一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泛起一圈圈清晰可见的涟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尔忒曼蒂斯不再开口询问,只是单纯地审视着,空气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他之前在单向玻璃外面已经观察了许久,这只虫看起来脆弱怯懦到了极致,一举一动都毫无破绽,可是军雌在生死之间磨砺出来的直觉却一直在疯狂地示警。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冰冷黏腻的触须在裸露的虫甲间隙缓缓爬行,让他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出危险的呐喊。
“你在撒谎。”
阿尔忒曼蒂斯的声音平淡无波,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他并非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个结论。
眼前的虫子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牙齿都开始微微打颤。他慌乱地小幅度摇着头,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里水汽迅速地凝聚起来,眨动间酝酿出濛濛的泪光,恰似清晨挂满露珠的矢车菊,满是楚楚可怜的无助感。
亚雌的脸颊因为恐惧而变得毫无血色,就像一张惨淡的白纸。脖颈上原本流淌着绚丽色泽的虫纹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显得暗淡无光。
然而阿尔忒曼蒂斯越发觉得自己正在被某个诡异而未知的存在窥视着,背后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寒意,他几乎是应激般地露出了虫甲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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