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电的东西很危险,以后不要乱碰,行不行?就是自己家里灯泡坏了,最好都请师傅来。”
席玉麟应了一声,其实心里还是不以为然:也没发生什么呀。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想不出来了,毕竟是搞技术的,不是干基层、联络群众的,本来也不喜欢跟人交往。只是下次去镇上寄信,带了本连环画回来,递到人手里,席玉麟翻了几面,怀疑他把自己当傻子了,“我认字。”
“噢!你认字啊。”
“这多少钱?”
“三手的,只要五文。”
“退回去吧,我挺能发呆的,你有闲钱还不如把眼镜修一修。”
“修一副眼镜要几十块,哪能攒到那么多钱?”霍振良把连环画接过来,翻了翻,看到了前一位主人留下的油污,“我这副眼镜都不是自己买的,是劲李舟送的。”
一楼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钻钥匙锁孔的声音,席玉麟立刻站起来,觑霍振良一眼;这人倒是冷静得很,掏出手枪对着门口。咔哒几声,门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
李舟上楼时,踩得片状铁楼梯直响,上来后先朝着席玉麟的背部拍了一下,拍得他往前走了一步,“给你找好去处了,一会儿送你去。”又朝着霍振良的背部拍了一下,拍得他往前走了两步,“上次寄来的录音扣修好了吗?”
霍振良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银闪闪的小纽扣,扔给他,“那一批——”
李舟朝席玉麟抬了抬下巴,霍振良立刻会意,和他二人进了房间,才低声说:“全修好了,老祁给我传讯息说,已经在武汉运上了火车。”
“好。”李舟松了口气,随即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容,“洋学历还是高啊。那录音扣我在上海找了在职的工程师修,都说弄不好,去德国两年没白去。”
霍振良咧开嘴笑了一阵,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摸出一把硬币、几张纸币,“一共是十块。你要是方便回家,能不能带给我老汉?”
“收起来吧,你们家都当上地主了。”
他愣了愣,旋即皱起眉,“啊?”
“全巴青都传闻,有个广东口音的人带着霍老大到处找大夫,确认她有没有怀孕此事过后不久她就离开了巴青,大概是嫁去了广东?后来月月往家里寄钱,你们家又盖大宅子、又雇长工,好得很。”
霍振良听的时候,又皱了几次眉,似乎想发表评论,话在嘴边绕了几圈,只变成一声苦笑,“我要是没这个姐姐,家里只剩老父老母的话,就真不会走上这条路。她嫁给什么人了?”
“问席玉麟,他跟霍老大熟。”
原来如此,霍振良恍然想,怪不得他表现得这么奇怪。不过再想来,他的情感大概不止是“熟”了
李舟是连夜赶来的,先借了他的床,休息一阵再出发。于是他和席玉麟两个人对坐在炉子边,听着水在其中咕嘟咕嘟响,心绪都很飘忽。霍振良听完他的长篇大论,用火钳捅了两下木柴,只道:“香港好啊,比内地安全。”
说了这么多,这人还是死不悔改。
席玉麟真是不明白,杀头的事,本该由自己这种无牵无挂、烂命一条的人去做,自己偏偏苟活一日是一日;霍振良吃了那么多苦,走到这一步,竟是为了一辈子都吃苦?他还有家人呢,一个个的,深切地爱着霍家这唯一一个男孩儿霍眉爱你啊。霍眉那样坏的一个人,她爱你。
他说:“你一辈子对不起你姐姐。”
“我认。”
他无话可说了,拎起水壶走到李舟的房里去。霍振良用力搓了两把脸,连轴转了一个月,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冷热饥饱都浑然不觉,更不知道两点睡六点起有什么问题;一谈这个话题,就像被人硬扯回惨淡、苦痛、切肤有痛的现实里来,后之后觉地感到了疲惫。如此深重、袭来得如此汹涌,叫他一个坐不稳,差点栽下椅子。
屋内,李舟用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随后出门,套驴车。
他的驴车就赶得没有霍振良那么好了,不断地抖缰绳,恨不得给驴安个油门然后一脚踩下去。席玉麟明显感觉屁股下的板子扭来扭去,晃得他有点晕车;即便如此,还是一边记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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