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嫡长之论,不然也不会在登基后,钦点了他做太子太傅,又赞他仁义知礼,请他培养小太子的仁爱贤明。
现在回头再看,当初的钦点,真的是识人之恩吗?
十八年来的一切,在这七日,如走马灯一般在秦崇礼的脑子里转了又转,转出了太多被忽略的细节,也转出了一些不敢深思的假设。
父慈子孝,君臣相得,是否只是一场老眼昏花。
秦崇礼不曾后悔那声求情,甚至隐隐觉得便是自己那时不开口,也落不得比现在好的下场。
只是,到底是有些愧对的,愧对了他可怜的儿媳和一对年幼的孙儿孙女。
藏在隐隐绰绰之后的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他早该在二十多年前先太子夭折时便急流勇退归去回乡,或许那样他的大儿,二儿与二儿媳都还能留在膝下,不至于如今他们一老一少带着两个小的孤苦北行。
年迈的文臣缺乏锻炼,流放之路不过行了两日,秦崇礼的魂就已经升了大半,加上太多的旧事哽噎心头,秦崇礼此时状似正襟闲坐,其实不过样子货,实则已是呼吸都艰难。
倒是两个小的,被楚秀兰压着在草垫上坐了一会儿便恢复了气力,开始不安分起来。
两个孩子,男孩儿眉清目秀,名唤浩阳,是秦崇礼大儿与楚秀兰的孩子,刚六岁,这几日历经变故已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就算在草垫上不大舒服,看了两眼安静的祖父和母亲还是老实坐住了。
女孩儿精致可爱,名为若瑶,是秦崇礼二儿之女,还没满四岁的小团子一点儿大,最小号的囚服套身上,都像苍蝇套豆壳,有点儿空荡荡的。这会儿在草垫子上扭吧几下,半件囚衣都从肩膀滑下,漏出了里头已经穿得有些灰扑扑的绸布衣裳。
孩子们脚踝上的铁链要比大人的细长一些,楚秀兰不过合目稍休息了两息,小号的团子就滚到了隔壁的铺上去。
江芜循着铁链的轻响声低头,就见老师家的小姑娘趴在了自己腿边,伸出了小小的手。
“不摸。”江芜伸手拢住眼瞅着就要摸到杜引岁肚子的小爪。
小团子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迷茫。
“她……这个姐姐病了,需要好好休息,不摸她。”江芜伸手把趴在地上的小姑娘抱起来放地上坐好,又扶了扶那小小的歪了的小辫子。
“病呐?”被控住的小团子努力伸手,“咕噜噜……病。”
江芜:“……”
杜引岁:“……”
你,就是你,别以为奶声奶气的就可以没礼貌!
杜引岁可是在原身的记忆里都翻着了,原身没心情吃饭,拿着饭食久久发呆的时候,都会有一小只东西蹲在牢间,隔着栅栏,小小的手胸口揣着,也不说话,就一双扑闪着可怜巴巴的眼睛望过来……
那些原身没吃下的东西,最后可是半点儿没浪费。
这咕噜噜声固然是大了些,谁都能嘀咕两句,就小东西你不行哈!
刚才背锅的那个谁,你出来告诉她,这是饿了,不是什么咕噜噜病!
“嗯,咕噜噜病,所以不可以摸摸。”江芜又扶了扶软乎乎小脑瓜上的小辫子。
受伤,敷药,有些太复杂了,倒不如用小孩子能懂的话,只要她不去触碰,就不会碰到伤处了。
江芜的想法很简单,杜引岁却是哼哼了。
她可不是纠结痛苦食不下咽的原身,这位开始学咕噜噜叫的小朋友,一口都不给你留了哈!
已算不得安静的房里,只听杜引岁腹中一声咕噜噜,便引得一声奶呼呼的“咕噜噜”,两者往复,唱出了别样的热闹。
努力拨正小辫子的江芜不知不觉松下了刻意板直的脊背,另一边半合了眼的秦崇礼也渐缓了神色。
小孩子的乐趣本该不知疲惫,奈何有些饥饿更加持久,腹中依旧打着“咕噜噜”的鼓,一唱一和的奶呼呼不知何时已经缩短成了一声敷衍的“噜”。
就在小团子打了个哈欠,快连最后的应和也消失时,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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